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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周家後人(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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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我平常酒量就欠佳,所以這次再多喝了幾口後,我整個人都感覺飄忽了起來。這期間,在陸溫茗、林彎彎、卓揚這三人的聯合放水下,沈一菲說了三遍我是喵星人;陸溫茗當眾向沈一菲求了一遍婚,以及對著窗戶半撩T恤大喊了一次“我好寂寞啊”;至於卓揚則被我大冒險的“餵”了一次酒。

但,以上都不是重點,因為依照小說發展的普遍規律,事情發展到這裏就應該轉折,並且進一步推向高/潮了。

至於現在,在林彎彎再次抽到小牌後,很不幸的,他遇上了陸溫茗這個冤家。我知道,陸溫茗這廝一直有個習慣,那就是他認定的朋友不論男女,他都絕不允許外人欺負,但這個肇事者若換成他自己,那情況就大大不一樣了。就好比,我們現在所看到的這幕:

陸溫茗爪子搭在林彎彎肩膀上,口吻親近,但內容惡劣地說:“林子,你這次是打算選真心話呢,還是大冒險?”

林彎彎怔了片刻,說:“我選大冒險。”

說實話,對於像林彎彎這樣一個秀氣文質的男主接二連三的選擇大冒險,我表示很難理解,畢竟在這樣的游戲當中選擇大冒險,這該是得有多麽過硬的心理素質啊?

下一刻,面前的陸溫茗已然擺出一個頗無奈的表情,並模仿電視劇裏的劍客的語氣說:“既然如此,就不要怪哥哥手下無情,你要怪,就怪你的牌實在太不謹慎了……”頓了下,他終於拋出了蓄謀已久的問題:

“那麽,就請站到酒吧門口,對下一個進來的人深情表白1分鐘,並且,得要到他的名字。”

我一聽,當時就被他這個高段數的問題懵住了,轉念一想,只好將替林彎彎解圍的對策轉移到他話中的破綻上,我說:“師兄,你這可是兩個問題啊。”

陸溫茗勾起唇角,順便一雙眼也睨了過來:“我說師妹,想不到你還挺仗義。要麽,你去替他表白1分鐘?”

卓揚:“咳。”

我:“……”

既然無法做到替林同志表白,那我唯有目送林同志懷抱一副“壯士一去兮不覆還”的革命架勢緩步走向了緋聞酒吧的大門口。說來,由於我們的位置離大門並不遠且恰好能看清他現在的一舉一動,所以從某種程度來說,世上的太多事,實在只能感嘆一句造化弄人。

此刻,林彎彎雙手揣在口袋裏,也不知是緊張呢還是氣惱。我只看見那兩個口袋如同被裝進了兩只小松鼠似的,再加上他咬著水色的嘴唇,細致的小臉上一層薄紅泛起,看的人簡直就不知該如何形容……

等了好一會兒,終於見馬路對面一個中年男人姍姍來遲。這一嚇,驚的我趕忙直起了身,路燈下,那人矮胖身材,但可惜肚皮滾圓,頭發也禿成了地中海。此情此景,我只得暗自替林同學捏了把汗,並打算為他即將失去的底限憂傷一把,誰想事情急轉之下,男人在看見酒吧後,竟是向另個方向去了。

……原來是路過打醬油的。

我松了口氣,這才端起桌上的水果酒又喝了一口,打算醞釀醞釀情緒再來看戲。可惜,就在我剛剛喝完酒,手臂就被沈一菲拍了一下,她一雙丹鳳眼看向門口,很是難得的定住了。順著她的目光,我看見一名身穿白色西服,戴著金絲眼鏡的英俊男人,已然被矮他小半個頭的林彎彎拉住了袖口。

我目不轉睛看著這一切,說:“一菲,你說這種型是不是就叫作Mr Right啊?”

沈一菲搗蒜似的點點頭:“我也覺得,他們看上去真的好登對哦。”

卓揚、陸溫茗:“……”

懷著興奮又按捺的心情看了這長達三分鐘的啞劇,過了一會兒,我沒想到這名男人會和林彎彎一起跟了過來。我看罷一楞,心想:難不成是因為這男人無故被另個男人告白心懷記恨,所以打算來找茬的?

但讓我更意外的是,男人在來到後的下個動作竟是朝卓揚伸出了手,然後說:“你好,我就是周唯。”

周唯,他姓周?南唐畫師周文矩的那個周?我驚訝的看著這一切,此時,卓揚已經站起身來,並對著他伸出的手握了握,他淡淡一笑,說:“我還以為你不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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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現在的事情已經遠遠超出了我的理解範圍,事實上,我一直知道卓揚是個有本事的人,但我不知道的是,他竟然還是個這麽有本事的人,簡直就是能耐天馬行空,已經完全脫離自然發展的普遍規律了。

因為現在,他、我、沈一菲,都已經在了周唯周大醫生,即畫師周文矩名副其實的後人的家裏。至於說陸溫茗和林彎彎,則負責回去我們開始住的便捷酒店退房。

而對於這一切,我大概只能總結性的評價一句:信卓總,得永生……

周唯現在的房子是在蘇州據說最具有時尚感的環金雞湖地段。記得在我還小的時候,這裏還只是一個很普通的湖泊,雖然說範圍比杭州西湖要大那麽一點兒,但歸根結底,當時蘇州工業園的項目也才剛剛啟動,實在看不出個什麽所以然來。倒是現在從周唯家的窗戶向外看,規劃西式的建築林立在漫天的繁星下,仿佛一幅後現代的風景。

說實話,我覺得這跟我印象中的金雞湖差別還挺大,不過,現在並不是感慨的好時候,因為我們這一行的主要矛盾還沒解決,那就是尋找出金生的舊情人——畫師周文矩。

然而,在面對身為大醫生的周唯時,我才突然意識到,這個人的職業和生平履歷,註定了我們要動搖他這麽年建立起來的科學世界觀,是難上加難。

想到這,我突然就有點頭痛。

但讓我更頭痛的是,這次的話題卓揚居然沒有讓我參與的意思,而是直接吩咐了沈一菲,領我去二樓的臥房休息。

我自然不肯,於是上前打算去偷聽。但,就在他們進門的三分鐘後,我沒料到這人會突然從裏面走了出,然後居高臨下看過來,說,葛葉,你既然這樣喜歡跟著我,那不如?

他的話沒說完,只是推了推眼鏡,將眼睛危險一瞇。不可否認,他的威脅的確很見成效,因為這直接導致了我現在僅僅能在二樓走廊的拐彎處站著。想到這,我不由得握緊拳頭,然後一下子沒控制住的把氣盡數出在了順手的房門上。

砰。

耳邊的聲音直撞入耳膜,我頓時楞住:這門,竟然沒鎖?

“小葉,你沒事吧?”沈一菲的聲音從盡頭的房間傳出來,我趕忙應了聲說沒有,下意識就向剛被我不小心撞開的房間望了過去,然而這一望,我的心卻是陡然一涼……

我晃了晃腦袋,一時只覺自己所有的註意力,現在都在了這間中式書房的玻璃壁櫥裏。

在那裏,一只黑漆杯,就這麽毫無預兆的,猶如直接從夢境跳躍到了現實裏。也就是在這時,我才得以看清了它的模樣:它是雙耳造型的木胎制黑漆杯,杯內以紅漆塗繪,正中書“關雎”二字,杯口及雙耳以朱、赭二色繪卷雲紋,整體線條圓柔,花紋流暢優美。

我屏息,一步步向前走了過去。

記得有人說過,在人所做的夢裏,大概有三分之二的夢境都是黑白色的,所以理所當然的,從前我會以為這個應該就是黑色。但自從那次清晰看見瀝血黃金劍後,我知道,只要當畫面的沖擊感夠強,看見彩色的夢境,也不是沒可能的。

我深吸了口氣,下一刻,手已然鬼使神差的打開了壁櫃門,但也就是在這一瞬,我心中出現了一個聲音,那個聲音像是在說,更像是在問:

為什麽從未見過,也會讓人覺得如此眼熟?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忽聽樓梯處傳來一陣上樓的聲音,緊接著,又是一句讚許:

“沒想到葛小姐這樣好眼力,現在這世上能看出我這『關雎盞』的人,已經不多了呢。”

關雎盞?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的那個關雎?我皺起眉,隨即反應過來自己現在的情境:不單不請自入進了人家的書房,手裏還握著人家的瓷杯。想到這,我臉騰地就燒了起來,我趕緊沖站在門口的周唯擺了擺手,解釋說:“周醫生對不起啊,我剛才是不小心……”

“沒關系。”周唯輕笑笑打斷我的話,我擡頭,不小心越過他的肩,看見卓揚跟在他後面,一臉的猜不透神情。我緊了緊手心,正糾結著現在到底是應該我走出去呢還是等人家進來,倒是周唯先一步邁了進來,再一次打開了玻璃櫥櫃。

他拿出一塊細絨布仔細擦了擦我遞過的杯子的撇口,不緊不慢說:“是不是葛小姐也覺得它跟西漢馬王堆一號墓出土的那樽君幸酒漆耳杯很像?其實我也找專家鑒定過,說它的制成年代應該是在秦漢至南北朝期間,不過,我的這樽卻貨真價實是先祖留下來的。”

“但,為什麽它會叫關雎盞呢?”想到它的名字,我不由有些好奇。

“不清楚,”周唯苦笑著地搖了搖頭,“只知道是先祖的一段情有關,因為據說我那名先祖曾經為了一個不可能的女人,幾乎要和全家族翻臉。”

“竟然這麽癡情啊。”我感嘆道。

“呵,那麽遠的事,誰又知道呢。”他搖了搖頭,重新將關雎盞小心放回了玻璃櫃裏。但在那時,我沒有留意到的是,卓揚在聽到話時曾有一瞬的異樣……

作者有話要說:高/潮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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